康子【短歌行】070《 一步行來錯 》

先前寫《 「胡菊人」×「李香蘭」 》( 068: 17.09.2025 ),有讀者 T 小姐 WhatsApp 回應。
她受丈夫所託,要告訴筆者:胡先生「絕非一個冷漠的人,為人非常有禮和善」;丈夫曾經為《明報月刋》寫專欄,亦是胡生的下屬。
無奈,筆者与胡生會面時,正是「他最失意的時候」。
為甚麼?當年,筆者隱約之間,也有点這種想法。可是「胡菊人」喎,在中國「文化大革命」期間,主編香港《明月》,勇敢捍衛中國傳統文化,十多年身處風口浪尖,何等「書生氣概」!
亦因此,不想相信,亦不肯相信,胡生後來,居然會「失意」。但事隔幾十年,終於得証實,有台灣人支持胡生辦雜誌,煽動他離開《明報》。
當時,所有人都勸阻;老闆金庸(查生)親自挽留;但不知為何?胡生堅持走這一步。往後的事,大家都知道了,讀者 T 還補一句:「人走茶涼,世態炎涼」,全中。
現在胡菊人(1941-2025),已故。
查先生(1927-2018),已故。
李香蘭(1920-2014),已故。
胡生當年,為甚麼會犯這種「低級錯誤
」?沒法求證。只知道我們做人,或多或少,可大可小,總會有類似的遭遇。
像轉工,轉行;結婚,離婚;留下,移民;愛一個人,愛錯一個人;更常見是失言,衰多口,說錯,或沒說一句話等等。
統統是「一步回頭錯,回頭已百年。」出自《紅樓夢》十三回「秦可卿報夢王熙鳳」的「甲戌本脂批」。
這一章節,大家很熟悉了:作者假借夢境,預告賈府的傾敗;夢中,秦氏勸鳳姐早作打算;可惜,鳳姐沒理會,亦可能根本沒機會實行,局面持續惡化擴張,終致八十回後的全盤覆滅。
我們看王熙鳳當家,如是。看胡生離開《明報》,如是。看自己,亦如是。
原來,在成年人的世界,你走錯一步,以為即刻縮腳,冇事?不,所消耗的精神/時間/資源,已沒法估計。
還有:支持者的失望。信譽的崩壞。對手趁機上位取待。尚未計算「機會成本」,原先給你的機會,改予別人,你卻守著一個爛攤子。
於是愈行愈開,愈扯愈遠,即使想認錯回頭,已找不回舊路,所以說「已百年」。亦可能說少了,你看有些宗教信仰的分裂,甚至可以長達幾千年以上。
点算?惟有多聽,多看,多學習,多思考。如果可以的話,學佛:所謂「三法印」第一條,正是「諸法無我」。
凡事別只顧「我我我」,過度主觀及自我中心,最易出錯。不妨退一步,抽身客觀處世,自然心平氣和,思想清醒,才可免行差踏錯。😊